白霄尘恍惚睁着眼睛，脑中嗡鸣轰地响彻神识，什么都听不见，失去了一切反应。直到身前一凉，才发现，衣领被毫不留情地扯开。
他浑身猛地一颤，抗拒地剧烈挣扎起来。
而长溯狠狠压住他手，他眼中骇人血丝遍布，呼吸急促起来：“白霄尘，我就是想打破，你这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每天对着仇人之子，你怎么这么能伪装呢？伪装几十年你不累吗？你不是一心向道吗，他大昶的百姓是人命，我东阆子民、我的父皇、母后，就不是人命？世上怎有你如此虚伪之人！”
“你欺我伤我、将我一颗心踩进泥里践踏时，心里可曾有过哪怕一丝愧疚？”
白霄尘刚睡醒，拢着衣袍便出来寻人，装束本就没多繁复。而此刻在对方挥手间，他几乎衣不蔽体。
白霄尘眼眸蓦地睁大，瞳孔缩起，再次猛烈挣扎。他几乎是乞求地轻声道：“不要，你不要这样……”
这对方哪里会听他的。身体从未被旁人触碰过，白霄尘崩溃道：“长溯，长溯……霍玦！！”
对方猛地捏住他下颌，唇边勾笑残酷到极点：“终于想起来我叫什么了？”
白霄尘眸里全是细细颤动的光，他颤声：“你看清楚，看清楚……”他伸臂无力地去推搡对方坚硬胸膛，“我是你师尊！……不要，你不要这样，求你，求你了……”
长溯眼里痛意顿时铺天盖地倾泻下来。
“简直笑话！今日你既已承认，你还指望着，我找家仇国恨的仇人作师尊？！”
白霄尘退无可退了，他下意识灵脉涌动着，凝聚起灵力，就要将对方强制击退。却在刚触及长溯视线后，他的一切动作，彻底僵住。
青年垂下头，幽幽看着他：“你还要对我动手么。”
白霄尘掌心灵力顷刻溃散。“我，我……”他拿手背遮住自己眼睛，喉咙中溢出呜咽，彻底崩溃了。
于是长溯不再犹豫。
“不！……”白霄尘周身剧颤。
而对方眼中红光大盛：“你欠我的……这是你欠我的，无论怎样，你都得给我受着！”他仿若自我催眠般不断说着。
抬头却见那人脸面早已侧过，似是不愿看见这般，不出一声。拨开发丝，这张如画面孔紧紧闭着眼，满脸的脆弱模样。
长溯的心霎时揪作一团。
白霄尘坚韧一生，从未露过怯意，更遑论这般崩溃之中的样子。可当长溯察觉到自己还是会抑制不住的心痛时，继而，便是无边的烦躁暴怒笼罩了他。
于是他恶狠狠地把人转过去，不想再看其表情。他将白霄尘抵在墙边角落里，对方便只能在他胸前与墙壁中间的那点可怜空间里。
他似是终于得了门道，凑上前去，用牙齿厮磨那冷玉般的耳垂，呼出热气直往其耳边扑，“把你这副样子给我收回去，装给谁看？”
“我父皇死在你手里，我母后被追杀，拼了命才保下我，而我，对着仇人唤了几十年的师尊……我像一条狗一样对你好，不敢伤害你，哪怕你捅我一剑，我竟还企图对你一笔勾销……”
“我全心全意信你，而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他抽出手，“白霄尘，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被欺瞒几十年的痛。这桩桩件件的苦，我要让你一点一点，全部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