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真尚未完全靠近,戚南行至回廊尽头,已见她脚步匆匆,脸上神情不算好看,正要迎上去问一句,却见回廊上另外一侧,宫女提起裙摆,疾步小跑,急切凑到尚宫面前。

    尚宫低身听了片刻,倏忽在戚南面前“咚”一声跪地,恭敬又急切的禀报道:“大君,映嫔娘娘已然离宫,请您与翁主回返内殿。”

    戚南:“出什么事了?”

    尚宫答道:“世子邸下今日上朝摄政,突与殿下发生争吵,殿下盛怒,驳斥世子,罚闭门思过,中宫娘娘听闻此事,请诸位娘娘前去。”

    话罢,她顺势转向一旁的千惠,又道。

    “禧嫔娘娘,中宫娘娘亦请了您。”

    千惠难掩厌色,挥苍蝇一样不耐摆手:“商议商议,天天商议,一点破事,有什么好商议?”

    她略带讥嘲的道:“世子倒霉,又不是王倒霉,我们是王嫔妾,能有什么关系?”

    戚南看千惠扶了朝下滑的发簪,抹过鬓边碎发,慢悠悠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嗤笑一声转身:“中宫娘娘,可真有意思。”

    她话里有话。

    戚南目送她走下台阶,与罗真真迎面碰上,不仅没有丝毫收敛,还对她笑得妖娆,就忍不住皱起眉——

    直到这时戚南才注意到,她这次带了许多人过来,其中却没有任何玩家,包括原本侍奉她的“宫女”。

    罗真真肃容走到跟前,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行了个不标准的礼,等戚南屏退内侍尚宫,只剩自己和拽他的阿兰,立即问道:“刚才那个,是玩家?”

    戚南颔首:“她想跟我们暂时合作,我答应了。”

    罗真真回头看了一眼,却只来得及抓住一截消失的衣角:“她不简单。”

    戚南:“我知道。”

    罗真真见他心有成算,不再多说,正要再度开口,却听戚南问道:“你为世子的事来?”

    罗真真话音一滞,眼底浮现困惑:“世子?”

    戚南意识不对:“……不是?”

    罗真真摇头道:“大妃病危,尚衣局得到命令,为大妃制作寿衣,尚衣局内十分忙乱,我立刻偷溜出来,给你报信。”

    戚南回忆昨日夜间看到,宫中所有人的等级,一边想一边道:“大妃应该是……”

    “王的母亲。”

    罗真真笃定:“不,从现任的王来说,是他的继母,也是……上上那一任王的王妃。”

    戚南:“上上一任?”

    罗真真解释道:“我听宫女们私下说过,王的王位得来不正当,上一任的王是他的兄长,王后死在政变当日,没能当上大妃,现任王的生母已死,上一任王的生母,从礼法上成为了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