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干什么?!你放我进去!”

    方子穆被锁在门外,听见里面模糊的叫骂,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用力地砸门板,没过多久好像有什么东西摔碎了,他心里一惊,直觉李明绪肯定和程觉打起来了。

    程觉的身板哪里是李明绪的对手?!更何况他才刚出院!

    他退后了几步,用十二分的力气去踹门,可是大门依旧纹丝不动,震得他腿骨发颤。

    “操!!!”他瞪着眼睛大骂。

    楼下的住户是个矮瘦的中年男人,听到动静跑上来责问情况,却看见方子穆穿着拖鞋猛踢门板,他不明就里,骂道:“你们他妈的搞什么啊?!大中午的让不让人休息了?!”

    “关你什么事儿啊?!”方子穆急红了眼,他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形,不知道程觉会不会受伤,根本没心情搭理别人。

    中年男人“操”了一声,不甘地怒斥:“他妈的扰民还有理了是吧?”

    “滚!!!”方子穆扭过头,瞳孔好像要被怒火烧着了,暴怒的脸色相当有震慑力。

    “我操......”中他不死心,倒抽一口气还想接着骂,这时候门突然打开,李明绪阴着脸走出来。

    方子穆赶紧扒住他的肩膀,大声质问道:“哥?!你把程觉怎么样了?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打他?!”

    李明绪没有反应,大脑充斥着程觉对他说的那些话,字字泣血,荆棘藤蔓一般越缠越乱,刺得他开不了口。

    “哥?!哥!!!”

    “......松手。”李明绪挡开他的手,无视一脸懵的住户,径自下楼。

    破旧的小区居民楼林立,建筑物巍然耸立,仿佛坚毅的武者宣誓永远不会倾覆,然而裂痕斑驳的外墙和楼内布满锈迹的栏杆却让人不得不猜想它们已然风雨飘摇,雨水落在李明绪脸上,他浑然不觉,不知道走出多远,他抬起头,发觉天色暗的过分,缥缈朦胧的水雾将他包围,茫然和恐惧愈发浓烈,简直要把他吞噬了。

    他对程觉做了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方子穆拉不住李明绪,只好火急火燎地冲进屋内,客厅并不如他想的那样一片狼藉,但鱼缸果然被打碎了,玻璃残片散落一地,程觉坐在凌乱的水迹里,背对着他拉上裤子,然后单手撑地,艰难地站起身,又步履蹒跚地走向卫生间。

    “......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

    程觉没有回头,颤声说道:“关门吧,方子穆......”

    楼下住户还想讨说法,被方子穆凶神恶煞的表情逼了回去。

    他把门关上,跑过去拉住程觉的肩膀,没等他开口询问,程觉回答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方才的血色已经褪去,程觉的脸白的死寂,泪痕干涸,削薄的皮肤冻结了一般干枯贫瘠。

    “你放心吧,他不会再来了......他心虚。”

    方子穆震惊地说不出话,程觉让他松手,自顾自地把卫生间的门合上,虚弱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你把我的鱼捡起来放盆子里吧,它们应该还没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