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祁慕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墙角还放了一盆绿植，当轮椅磕上花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响亮，成功将睡在客厅的程芊芊给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皱着眉起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才问：“谁啊？”
问完，她突然惊醒。
这大半夜的，该不会是有小偷吧？
程芊芊犹豫着要不要开灯，身子则悄悄的往开关那边摸索。
夜里太黑，加上祁慕所在的地方又是背光，所以程芊芊并没有看到他。
祁慕此刻手还保持着朝下抓花盆的手势，只不过花盆应该是已经躺地上了。
听到她的声音，他心里忽然安了下来。
原来，她没走，就在客厅！
祁慕松了口气，赶紧收回手标准的搭在腿上，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然而唇角却悄悄弯了一点弧度，他清咳了一声，才解释：“那个，我，我起来上厕所。”
可不能让她知道他是特意起来寻她的，甚至还摸瞎撞倒了花盆。
程芊芊听到是他的声音，紧张的情绪松了下来，她拧着眉，赶紧去打开了墙上的开关。
有了灯，她才看见祁慕此刻在过道的墙角那里，他只穿了秋衣秋裤，单薄的身子坐在轮椅上，显得清冷又瘦弱。
面前还有一盆被撞倒的摇钱树，正凄惨地躺在他脚边，那伸向他脚边的枝杈似乎在祈望他能扶它一把。
然而祁慕什么也看不见，也不可能站起来去将它扶正。
程芊芊盯着他脚下的那盆摇钱树，看着那溅撒在地上的细碎泥土，突然觉得像极了自己的满腔热血。
她现在可不就像这盆树，卑微的跌倒在他的面前，他却看不见，就连她的真心跌落在地上碎了一地，他也看不到，更不可能去帮她捡起来……
她在他眼里，恐怕就如同这盆摇钱树一样，只不过是挡着他前路的绊脚石，耽误了他的时间。
而她的苦苦挣扎与哀求，就像是一个笑话！
因为，她无论做了什么，他都看不见啊！
“那个，很晚了，睡觉吧！”
祁慕半天都等不到她的声音，纠结了小会儿，最后还是自己干巴巴地开了口。
程芊芊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忽然有种看淡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