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夫人又真的闹了起来,依着沈默对何夫人的了解,若不是萧怀蕊真的病了,她绝不会闹得这么难看。

    她是极在乎萧应的,对忠勇侯老夫人这个婆母,素来也是讨好居多。

    每每忠勇侯老夫人训斥于她,大多时候她也是忍气吞声,不敢辩驳。

    怎么这次就胆敢暗示忠勇侯老夫人不慈了,若不是事关萧怀蕊,沈默言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何夫人这样不管不顾,把婆母往死里得罪。

    无论多不放心,天色渐晚,沈贺年终归是要离开的。

    沈贺年作为将要及冠的外男,自然不能在内院久留的。

    沈默言住的月华院虽离后边的角门不远,到底还是分属内宅,沈贺年等闲不能来,怕撞见府里的内眷。

    沈贺年与红袖翠袖嘱咐了又嘱咐,遇到事了千万记得要派人与他说。

    红袖翠袖重重点了头,沈贺年才满怀心事的走了。

    原本以为头一个找过来的定是沈婉。

    不料却是猜错。

    这头一个来的却是沈默言嫡亲的表妹萧怀珍。

    “表姐,这是我为舅舅抄的往生经,下回你给舅母供经时一并供上吧。”

    按礼法来说,萧怀珍和萧怀沛是不能称呼沈淳为舅舅的。沈淳的生辰死忌都与她们姐弟两个无关。

    不过依着忠勇侯老夫人这边算,萧怀珍给沈淳抄一卷经也说得过去,就是何夫人知道了,也不能说不好听的。

    只是萧怀珍谨慎,不肯落人口实,因此每年抄了经文,都是在沈淳与秦氏忌日过后才送到月华院。

    “你即病了还抄经做什么?抄经文最耗心神,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何必如此较真?”

    沈默言接过那本经文,翻开来看,一水的簪花小楷,看得出来写的人十分用心。

    略翻了几篇,将经文仔细合上,交与红袖妥善收了起来。

    “原本没有去给舅舅上柱香已经是失礼了,连经都不抄了,我岂不是太过没有心了?再说了,我早就大好了,只是觉得有些懒得动弹,这才多躺了几日。”

    萧怀珍摇摇头,若有些事真的能因病拖过去,沈婉又何必做这个坏人,着急忙慌地把沈贺年兄妹接回来呢?

    无论萧怀蕊的禁足能否免除,怎么也该当着沈家的面儿。

    最好还是要得到作为受害者沈家的认可才是。不然,传了出去,损害的是整个萧家的名声。

    这些年沈婉步步退让,就是为了萧家的名声,深怕萧应有了宠妾灭妻的名声,于他的仕途有碍。

    踌躇再三,萧怀珍还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