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骤停。

    身体急速坠落,魂魄如轻柔的空气抽离出身体,浮在空中,似一抹透明的白云,轻薄,飘逸,向一个未知的方向飘荡。

    同一时刻,平行空间的启国后宫,熟睡的皇后唐樱,朦胧模糊间,似乎听到一阵召唤,“阿樱,快来啊……”

    两具魂魄如两条平行线,向两个反方向移动,某一刻曾交汇在一条直线上,又再次分开。

    魂魄落进会所这俱身体的瞬间,奇异而又完美的融合到一起,原身这二十多年来的学识,眼界,安身立命的本领,记忆,全部承袭。

    脑子里如电影屏幕般,快速播放着原身自小到大的事情。

    出生苗族一个贫困的山区,自小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去世之后,十岁的小人独自一人生活,繁重的学业之于,想方设法挣学费,一场大火,3000c的火焰温度烧在脸上,钻心的疼痛,没有钱给自己治脸,生生耽误下来,半边脸都留下疤,顶着歧视的目光,她依然努力读书,考上了985高校。

    初见荣泽的美好,收到礼服的欢喜,陷入骨子里的自卑,穿上它的纠结挣扎,被珍重了五年的人,当众嘲笑玩弄的痛彻心扉。

    这些真切的感受,犹如她亲身经历一般。

    是前世今生?移魂?又或是穿越?

    修长的手指微动,下一秒,鸦羽版的眼睫动了动,黑色的眸子睁开。

    荣泽居高临下的立在面前,和记忆力的一样,仿佛看垃圾一样看着这俱身体。

    而这件事的元凶,陈偌雨端着高脚杯,小口抿着红酒,一只腿交叠在另一只腿上,银色的高跟鞋一下一下轻晃,在橘色的灯下,闪着blgblg的金光。

    其他人,这俱身体的所谓同事们,笑看着这一场霸凌。

    只一秒,唐樱便把所有人的反映尽收眼底。

    她手肘撑在冰凉的地砖,借力快速起身,昂起头,如一颗雪松一般立在荣泽对面。

    翘起兰花指,两只捏住太阳穴上的眼镜腿摘下,狭长的眼尾,黑色古井一般的眼眸,睥睨了一眼荣泽,嫣红的唇轻轻开启,幽幽吐出两个字:“荣泽?”。

    她是堂堂启国一等镇国公的嫡女,又是皇后之尊,翻手之间,便能决定许多人的生死,通身都是上位者的威压气势,这冷冷的一眼,眼白和黑色的眼珠比例恰到好处,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

    荣泽竟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下意识跟着点头说:“是我。”

    下一刻,唐樱啪的扔掉手上的眼镜,宽大厚重的老式眼镜落在描金的地砖炸裂,瞬间四分五裂成细碎尖锐的碎片,咣当声在空荡的会所回响,震在所有人心上,不可思议的看向唐樱。

    原身并不近视,带眼睛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将自己藏起来。

    陈偌雨手一滑,红酒杯一歪,洒了出来,奶白色的晚礼服被泼上一片不规则的桃红色,怔怔看向唐樱。

    这个女人要干嘛?

    唐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容的走到一旁盛放各种点心小食的长餐桌上,弯腰拉起白色的桌布一角,修长的手臂在空中扬起漂亮的弧度,红酒杯,骨瓷,刀叉再次和地砖碰撞出纷纷扬扬,此起彼伏的清脆哗啦声。

    下一秒,唐樱拿起一旁的话筒,优雅的站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