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时辰的精神高度紧张,除了几口双黄酒,滴米未进,此时心神松懈,后遗症便是白青觉得自己能吃掉一头牛。

    “现在记得我了?”陈良行心情不佳,声音也冷。

    扛麻般将人拉到肩头,不耐地丢开红灯笼一脚踩灭,他快步离开。

    等到了坊间为互通情报租下的院子,将人丢在廊下,点亮灯火,陈良行才发现人已经晕过去。身上氤氲血迹,一时间看不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叹息一声,只能去打水烧水。

    之前传信那人急匆匆过来,看到地上的血迹,吓得脸色发白。

    “军师,可是人死了?”

    “你才死了,去吧路上的血点子清洗干净,再备好车架,明日一早我们出城。”陈良行估摸着今晚不封城,明天也要。

    白青的战斗力,他是信得过的。说今天解决,就不会留到明天。

    林盛不是个寻常小角色,堂堂护卫军副统领在京中被杀,足以引得皇帝震怒。皇帝喜不喜欢这个宦官是一回事,眼皮子底下军中要员在家中被人杀死,京中驻守的护卫军和皇帝的脸面才是关键。

    殿中省、护卫军,就没一个好相与的。

    “这么久不动手,非等今天,发生了什么?”陈良行将人放在铺了层薄被的竹床上,提了开水过来,又找出棉布药物,准备好了,又将门窗锁紧,这才处理起伤口来。

    棉布用开水浸透放凉,擦拭干净血污,之后用药。

    大大小小伤口几十处,索性没什么致命伤,陈良行收拾着收拾着,怒气就上来了,手下没了轻重。直到昏睡中的人双眉紧蹙,他手上的动作才又轻了些。

    转眼已经是凌晨,外面人敲门说是车马已备,连粮草也都准备了些。

    陈良行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揉揉因长时间低头而僵硬的脖子,打开门出去,见天边隐隐已见晓色。这个时间城门还没开,坊内倒是差不多走动起来。

    “现在出门,到城门口,正好是开城门的时候。军师表小姐伤势可还好?”

    陈良行心思百转,暗道昨晚自己心急如焚,忙中有失,还好来得及。

    “粮草先卸下来,你现在往延兴门走,出城去只当是去采买接人,无论什么理由都成。”

    那人愣了下,不解道:“军师,表小姐做的事情,护卫军那些人不会放过她的,现在不走,在城中做什么的?”

    等死吗?

    “你只管去,赵石头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路上遇到有人盘查,就径直往东走,别和人接头。你先让弟兄们探查近日发生了什么再走。

    你家表小姐不是鲁莽的人,突然这样,恐怕是有些缘由的。”

    那人连忙领命匆匆离开。

    陈良行昨晚想了一夜,也没什么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