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府里头养了不少打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正在林府后巷盯梢的陆邈忽然浑身一抖,捂住心口茫然地回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他身后的孙自在诧异不已,以为他是耐不住性子了,忙劝了几句。
陆邈没回答,继续盯着林府的后院门,心里却在想:
刚刚为什么会心跳加速,有点溺水的窒息感?
说道溺水,陆邈的水性其实并不差。当年霈洲沦陷,他被蹇国人掳走做了奴隶,凫水横渡一条大河才逃回了荆国。
这也是为什么那日他端着蒋墨一并栽进水里后,能再凭一己之力,把国君给捞上来。
“大兄弟,您武功不错啊,从哪儿学的?”孙自在一边说着要小心行事,一边又叨叨个不停,也不怕林府的人听见:“能把板车带人给举起来,难不成你天生神力?”
陆邈懒得搭理他,支起耳朵细细听着墙内的声响。不消多时,后院门忽然被推开了,继而两名家丁走了出来。
陆邈和孙自在忙蹲下身,藏在暗处偷听家丁们的攀谈。就听其中一人抱怨道:“你说咱老爷把那催命鬼藏家里作甚!犯下了天大的事儿,还在府里作威作福的。”
“可不是吗!”另一人应和着:“你说这厮也是心大,都满城通缉了,还吵着要吃烧鸡,要喝酒的。看来家里有个当侯爷的叔叔就是不一样,腰杆够直溜的!”
随后二人离去,却是粗心大意地忘记了关上后院门。孙自在大喜,忙戳了下陆邈的后背。
陆邈摇了摇头,按着他的脑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恰在这时,又一名男子走了出来,左顾右盼了许久后方退回府中,关上了后门。
“后院也有打手……”陆邈蹙眉,暗道这林家果然有问题。而刚刚家丁们说的那个被满城通缉的“催命鬼”,估计就是刘三牛了。
“要么咱晚上再来?”孙自在打起了退堂鼓,缩着脖子直往后躲。
陆邈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害怕的话,你可以走了。”
孙自在一听这话,往后搓的脚速度快了一倍,眨眼的功夫就窜出去了十几步远,不忘向他投来一抹欣赏的微笑,然后扭头就跑。
陆邈也没拦他,慢悠悠地走出后巷,缩在拐角处静候。
等了小一阵子,先前出去买酒菜的两个家丁回来了。一人手里提着烧鸡,另一人则拎着两壶酒,嘴里骂骂咧咧:“那掌柜的可真不长眼啊!咱老爷买酒打个白条怎么了!非说什么小本生意,不准赊欠。害得咱得自掏腰包。”
“谁让咱东家是个守财奴呢!”提着烧鸡的家丁叹息一声,想起那花出去的雪花银就肉疼:“伺候那催命鬼真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东家又舍不得给银子,可不给那催命鬼买好吃好喝的,他就又打又闹的,烦死个人!”
说罢看着那烧鸡,吧唧了下嘴:“要不……咱偷偷吃点?反正他喝多了,也看不清楚,这可太香了……”
哪知这厢刚要揪块肉下来,陆邈猝然出现在他们二人身后,一手一个,按住他们的后脖颈,转了个个儿,面对面得猛地往里一拍,就叫这俩倒霉家丁脑壳撞脑壳,直眼冒金星。没喊出来半声,便晕晕乎乎地瘫倒在地。
继而陆邈扯下了一人的袖子,撕作布条,勒住了他们的嘴,并将其双手缚在背后,拖到了巷子深处,用杂物挡了起来。然后拾起烧鸡和酒,兀自走向了林府后门。
此时天色已晚,林府中隐隐约约飘出了饭菜的香气。陆邈站在门外听了一阵,抬手敲了下门,压低声音道:“酒楼小二,你们要的烧鸡和酒到了。”
话音落下,门被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一男子狐疑地探出半个脑袋问道:“小二?怎么是你送回来的。”
陆邈回得有鼻子有眼:“回爷的话,那两位爷忘记带钱了,被我们掌柜的压在店里了。”说罢举了下手里的酒菜:“爷,您行行好,把银子给结了吧!不然我们掌柜的就要到府上来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