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恒做了一整天的手术,下班又绕到高干病房单独看了一位刚搭完支架的病人,又和住院医生交代了哪些方面需要重点关注才换了衣服准备下班。

    冬天的夜幕降的早,又逢雨天,从医院窗口望出去,整个城市阴霾一片。

    他好不容易有时间摸回手机,没有林舒的短信和未接来电,可能知道今天是手术日,他一整天都没有联系自己。

    社交软件提示有很多未读信息,他习惯性翻到置顶的信息框里,林舒的社交对话框记录还停留在20多天以前。

    林舒深陷网暴,联系方式不知怎么被公开了,骚扰电话和信息多到他一听到铃声就应激。

    因此沈家恒专断地扣了对方的智能手机和电子产品,并且给他换了电话卡,现在林舒的老式手机只能发信息和通话,且联络人只有寥寥几个亲近的人,希望缓和情况。

    今天回去的时间也晚了,说不担心是假的。

    沈家恒一路阔步而行。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他刚跨进电梯,就被一个清脆的女声叫住了,“沈大夫。”

    对面的女生身着一套质地良好的浅蓝色毛衣裙,长卷发慵懒地披散在肩膀上,“哎,你等等。”登着三寸高跟鞋小跑而来,“沈大夫!”

    沈家恒按住开门键,疑惑地望向对方。

    “胡心愿,你大学同学,你不认得我了呀?”女生脸颊上散发着健康的红晕,睁大一双圆圆的眼睛,又眨了眨,想要勾起对方一点印象。

    沈家恒愣了两秒。

    女生不等他说话,军训报数一样,“A5班25号!胡心愿!”她咬了咬唇,嗲怪,“A1,1号!沈家恒!”

    ......

    时间一分一秒流动,混沌的视线渐渐清明,鼓膜的嗡鸣消逝,林舒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剥离。

    他缓了缓,有些困难地从沙发上起身。

    十来分钟的时间,已够白梦一场。

    屋里屋外都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压抑。

    于是推开门,来到阳台,他试着深呼吸了几次,室外的冷风细雨反倒吹走了些焦虑。

    他顺着亮起来的路灯往下看,忽然发现楼下绿化带里有着一只带着两狗崽的流浪狗,蜷缩着身体将两只崽子圈在怀里,本来好心人搭建的纸箱经不住雨,烂了,他们索性就躺在上面,一个不算家的家,还有一个一次性饭盒,泡沫塑料的白在夜色下特别明显。

    他看了又看,然后进屋,拿起桌上冒着热气的排骨,戴上口罩和围巾。

    他已经很久没独自出门,下台阶的时候,气虚不稳,手一扶,玄关处的置物架子倾落一沓检验单。

    陌生的,不同的姓名,虽然统一的阴性和未检出。

    阴性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