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隐迷糊间,只听着耳边哭声凄厉,混杂着刺耳的唢呐哀乐,吵得人不得安眠。

    等等……

    他好像是为了救一个孩子,被辆闯红灯的渣土车撞了!胸骨腹脏被碾碎的痛苦,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

    他大难不死,还活着?

    林隐猛然瞪大了眼,直挺挺的坐起。左右一瞧,悚然的抱住了自己,瑟瑟发抖。

    麻麻耶,活了三十年,今日见了鬼!

    举目所及,乃是一间破旧低矮的砖瓦房。他正躺在一块粗糙的门板上,身上盖着一层白布。

    在他周围,麻布灵幡随风飘扬,白烛灯火分立两旁。外有道士跳法场,内有村妇披丧衣,唢呐锣鼓一起响,全村老少等开席。

    他怎会突然到了这种鬼地方?

    但比他更惊悚的,是围着他哭丧的几名村妇,被这诈尸般的景象,吓的哭声噎在了喉咙底,抱紧了身旁人,瑟瑟发抖。

    惊恐的眼对上惊恐的眼,双方都想发自内心的放声尖叫。

    见鬼了啊!

    “我师傅闹的正酣,你们这边咋没动静了……”

    打破这诡异死寂场面的,是察觉屋里气氛不对,掀了帘子进来责问的道士童子。这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对上林隐惨白的脸,倒吸一口凉气,连滚带爬往外逃。

    “师傅,诈……诈尸了!”

    室外一片嘈杂,无数人声脚步向着这边涌来,但林隐已顾不得了,他只觉得脑中剧痛,眼一翻白,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躺在幽静的室内,还是那熟悉的木板床,身上多了一层薄被。

    一个十四五岁,白净瘦弱的男孩端着水进来,对上他幽黑的眼,惊喜的叫了一声:“二哥,你醒了。”

    林隐:“……”

    这口音,家乡话。

    翻了翻这具身体的记忆,他这是穿进了《大楚梅妃传》这本书中,成了同名同姓的炮灰林隐?

    只是在闲暇时,为了打发时间,随意挑了本网文看而已啊,谁想到意外身亡后,就时髦的穿了书。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颤巍巍起身,那男孩赶紧过来,给他背后垫了个褥子,再喂他喝了水。男孩年纪不大,但做事极麻利。

    林隐的目光划过他粗糙的手掌,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