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漱星轻而易举把奚霂抱起,女孩坐在他的臂弯里,手拢着他脖颈甜腻腻地附在耳边说话。男人淡淡地睨了杨三一眼,走出了房间。

    “你好快呀。”她摇着尾巴。

    江漱星抱着她面不改色地走过血水堆积的尸海,“胡菱莺死前说还想再见你一面。”

    啊?奚霂傻眼。

    “抽空审问了銮卫那帮软骨头,吐出不少东西,接回你之后要好好料理他们。”他放奚霂坐上马车,手撑在她背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以后不喜欢谁直接同我说便好,不必藏着惹自己不开心,或担心我的看法,我永远以你为中心。”

    奚霂心重重一跳,脸不争气地红了红,含糊嗯了声。

    回到行宫,她才知自己失踪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诏狱连夜拷打巡职人员,他们不仅交代了菱莺,甚至还供出了鸢妃。

    不过鸢妃身为皇帝妃嫔,齐衡之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捞她一条命,岂料江漱星一纸上奏列出她条条罪状,其中最大的莫过于和宦官私通。

    朝野风云巨变,齐衡之大怒,抓沈粟入狱,降鸢妃入冷宫,因着人证物证俱在,他们辩驳不得,却始终难以理解百密一疏,到底何处被江漱星抓了把柄。

    胡菱莺从诏狱丢回来时,命已被打失了半条,此刻苟延残喘地趴在冰凉的木床。奚霂进来望见的是她血污的脸。

    “江都督赶得再快,也快不过那头子的色胆吧,”她低低地笑,“不洁的身子你有什么资格做江家的主母?”

    奚霂提了把椅子坐下:“演了这么久,终于不演了?”

    “我恨他没能杀你!”菱莺突然瞪大眼怒哮,“即便我坐不了你的位子,你死了我也满足了。”

    长久的寂静。

    奚霂慢慢:“如你所见,我非但没死,也没被他玷|污,很遗憾你的算盘打空了。”

    菱莺趴在床上哈哈大笑,“接着嘴硬啊。”

    奚霂摇了摇头,她看到女人眼里噙了泪,“你见我就为说这个?还是死性不改。”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定了。”她戏谑反问:“我在都督身边的日子比你长得多!你就凭这张皮囊你能快活多久,我可是他亲手带回来……”

    “既然你提到这里,我就不得不告诉你事实的真相。”奚霂突然狠戾地攥住她的下巴,“我还要谢谢你,好姐妹,当年若不是你哄骗我去做神女,或许我还真的不会见到漱星,我十岁就认识他了,你呢?他收你入府不过是因为你顶着青阳的名头!”

    青阳,只因为我是青阳人……这不可能。

    “为什么都督知道你是青阳出来的才带你回来,背后的深意不用我多说了吧,你还真的以为他对你另眼相看?说难听点——”奚霂俯首,轻语道:“你不过就是活在我的名号下。”

    不!不是的!她从床上一下子蹦起来,手发疯似的狂舞:“毒妇,你妖言蛊惑!”

    她张牙舞爪的想上前掐她的喉咙,被赶来的侍卫一巴掌扇倒在地,奚霂往后走了几步,“你一直以为我不该活到现在,其实是你早该死了。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杀你,但我真的很想亲手送你去为我的父母赔罪,不过后来想想,你这般肮|脏的灵魂想必给他们做猪狗都不如,还脏了他们的轮回路。”

    胡菱莺吐出一滩鲜血,苍白的脸露出一抹悲凉的笑意。

    她听到奚霂的脚步声远去,不久传来皂靴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