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江漱星这尊大佛,奚霂提溜着钥匙脚步轻快地走向仓库。守门的侍从瞧见她来,殷勤地接过钥匙插进门栓,“夫人,您请过目。”

    上回进来,她只匆匆往里探见过几个雕纹檀木箱,上镶玉珠,华贵非常,但到底藏着何物亦不曾知晓,如今身板硬了更是耐不住好奇,奚霂踱了一圈,表面淡定道:“打开看看。”

    她打小被幽闭,鲜少穿金戴银,一来是青阳地僻人穷,二来族人崇尚质朴素净,神女便饰以花圈为冠,因此她穿过最贵重的就是那袭月轮纱裙。

    小姑娘嘛总对漂亮的东西挪不开眼,奚霂也是,斑斓的彩玉放在眼前她也全无抵抗力,箱盖轻启,她伸头望去,结实地“哇”了声。

    皎夜明珠,錾花金执壶,青玉象耳炉塞得满满当当,奚霂眼睛都发直了,又吩咐人开了另一箱,十几箱,箱箱珍宝,还有胄甲和几把不错的长剑。

    “他不是贪的吧……”

    绿蜡扑哧一笑:“夫人想什么呢,都是主子靠自己打拼留下的家产,您就放宽心吧。”

    蒲雪道:“夫人要不要上街买衣裳首饰,入夏了奴婢们陪您去挑些清凉的?”

    “唔,不好吧……”奚霂为难,“我才刚管了他的钱就去花,回来他必啰嗦我败家了……”

    “这花的了几个子,夫人身量窈窕,入夏可得选漂亮裙子衬托一番。”

    也对,自己现在也是江漱星正儿八经的夫人了,穿衣打扮上起码得配得上这个身份不能给人掉价,便爽快道:“行!去罢!”

    另一边远在酒馆厢房里的江漱星正苦着脸悲戚地为自己斟酒,身旁落座的是赵景昀和李城将军。

    李城算得上是他南征北战的铁战友,又有身份,说话吊儿郎当不避讳,瞧见好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是初|夜处得不愉快,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咋了,战况太激烈还是人娘子压根不让你碰?”

    江漱星抬头冲他阴恻恻一笑:“你管很多?”

    “别介,我千里迢迢来和你吃酒,”他摸了摸鼻子,“虽说成亲第二天就把你给拉来是不道德……”

    赵景昀适时打圆场:“李将军,都督和夫人感情挺好的,也许今早是都督……太累了吧……”

    李城秒懂,冲他暧昧一笑:“原来如此,伤身啊,我认识个不错的大夫壮|阳……”

    话音未落脚板被江都督狠狠一踩,他跳起来险些把桌子掀了。

    “不必担心,”江漱星呲牙,恶狠狠道:“我行得很!”

    凉飕飕的眼神飘来,赵景昀立刻埋头吃菜。

    他好像,又说错话了。

    李城长吁短叹一阵也不同他玩笑了,便扯些朝堂之事聊,待一盅酒饮尽,江漱星晃了晃酒壶,发现所剩无多了。

    赵景昀眼尖,觉着这是一个将功折罪的好机会,不等他开口,立马勤快道:“小二!上你们这最好的酒来!再叫几个唱曲的助助兴。”

    “得嘞,给几位爷叫头牌来。”

    头牌?江大都督的小心脏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