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第二天赵副将鼻青脸肿地去轮班,逢人问起怎的破相了,皆用走路不长眼不小心摔着了的说辞一笔带过,然实际,他被自家主子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得亏主子事办成了,揍他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在赵景昀看来有人边笑边抡拳头的场面实在太过诡异,往后余生是不想再体会了。

    江漱星这几日干劲十足,手头勤快地又是撰写请柬又是亲自去订吉服,奚霂靠在藤椅上,麻木地看着男人奔东奔西。

    “近来你们都督心情好,”奚霂暗戳戳地怂恿绿蜡:“做错什么他都不会怪罪的,你要不要去试试?”

    绿蜡咽了口口水,“哈哈,还是…算了。”

    “夫人!”蒲雪远远地跑来,“夫人,婚期定了,定在三天后。”

    奚霂嗯了声。

    “您真的自愿?”她纠结道,“你和都督相识才一年不到……”

    “他…挺好的,而且他应该很早就认识我,只不过我忘了,以后总会记起来的。”

    桃花树下的允诺并不是头脑一热,冥冥之中她熟悉,那双水蒙蒙孕育着夜阑银河的眼。

    破碎的画面快速翻过,满天星后的脸逐渐有了轮廓只要再接近一点……

    头好疼。

    她暂且搁置,“走吧,去试试吉服。”

    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晨光熹微奚霂就被几位老嬷嬷从睡梦中拉了起来。掌事嬷嬷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见不着都督娶亲了,一手簪发本领无处可施,没想到他骤然宣布成亲,可乐坏了她。

    “夫人呐,大喜日子您别恹恹的嘛。”她好言哄奚霂坐到铜镜前。

    奚霂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嬷嬷向后使了个眼色,立马涌上来许多人为她洗漱更衣。

    内着金银丝品红曳地裙,上绣鸾鸟呈祥,尾摆米珠流苏点缀,行步簌簌,外罩赤金鸳鸯红莲霞帔,金红相映,富贵明丽,照得人脸色都生动红润些许。

    掌事嬷嬷看着镜中的美人屏了呼吸,她似是还未睡够,头微微歪斜,睫毛羽扇般的垂落,乖巧恬静像瓷娃娃。

    她麻利地盘好髻发,唤人给她化妆。

    两边是蝶花飞燕长步摇,头戴鸽血石珊瑚珠冠并以玛瑙流苏,挂金葫芦耳坠,奴婢们描好妆后退下,奚霂缓缓睁开眼。

    镜中少女黛眉细柳,眼角饰以金色花钿,顾盼生姿,清纯中平添几分妖冶,朱唇皓齿,是绝世无双的美人。

    “夫人,奴婢们先告退了。”绿蜡轻轻。

    屋子的婢女尽数退下,奚霂看了眼台上的红盖头。

    突然,门“嘎吱”一声,吓得她惊出一身冷汗,珠冠叮叮当当地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