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神情平静,语气淡然,却听得大玉儿有些毛骨悚然,姑姑变得很奇怪,她也说不上来,“姑母,你是说小玉儿的孩子?”

    “皇太极想要他和心爱之人的孩子,想得美,孩子我不会让他活下来,无论如何,都不会,你回去告诉多尔衮,如今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想,他会答应的。”

    大玉儿抬眸望了一眼哲哲秀美的脸,温柔涓涓,眸子里却带着疯狂和冷酷,心里有些打鼓,不过两人已经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也就只能这样了。

    回到十五贝勒府,大玉儿心思恍惚,就连娜木钟过来挑衅几句,她也压根没听清,只是沉默不语,娜木钟觉得无聊,也就嘟着嘴回去了。

    晚饭时分,多尔衮原本歇息在李氏的房间,李氏是朝鲜送来的贡女,长相清丽妩媚,眉眼间有些与叶晚晚相似,被多尔衮爱如至宝,若是叶晚晚看见,一定会撇着嘴,写下几本名字,《这狗男人永远失去都是最好的》,《失去后都成为我的白元光》。

    听到大玉儿请他过去,多尔衮纠结了一会,他已经许久不去大玉儿的房间,每次见到大玉儿,他就会想到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他被皇太极威胁,从而眼睁睁失去自己的爱妻,久而久而,也就几个月不曾去过。

    毕竟是心底的白月光,多尔衮还是无法完全狠心,和李氏说了一句,李氏不情不愿撒娇几句,多尔衮最见不得她的撒娇,忙搂在怀里安慰着,直到李氏重新展露笑颜,方才起身缓缓走到大玉儿的院里。

    走进院里,见大玉儿迎了出来,绯色的旗装,白色的玉簪,和小玉儿以前喜欢的装扮一模一样,再看着那张和小玉儿有几分相似的脸,多尔衮心里一软,神情也缓和几分,“何事?”

    大玉儿见他神情疏远冷淡,心中一阵难过,这就是那个说要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嫁给他才多久,他就已经对她厌烦冷淡,果然得到就不珍惜啊。

    垂下眸子,掩饰眸中一片冰冷与鄙夷,很快又抬起眸子,带着孺慕与欢喜,“贝勒爷,您来了,大玉儿准备了一些酒菜,请爷不要拒绝玉儿。”

    多尔衮沉默片刻,也罢,就是一顿晚饭,也不会有什么,微微颔首,随着大玉儿去了屋内。

    开始两人只是喝酒,吃着菜肴,并不多交谈,偶尔大玉儿为多尔衮斟酒,说上几句话,多尔衮也不说话,不置可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的话渐渐多起来,大玉儿是个聪慧的人,引着多尔衮的话,多尔衮慢慢说到今天是十五朝会,诸位大臣包括八旗旗主在会上,提出大金天命所归,请大汗务必称帝云云。

    而后轻描淡写道,“大汗故作推辞,说是过几□□会再商量,他对于称帝早已琢磨许久,这番不过欲擒故纵,想来称帝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他神情虽然平静无波,无懈可击,但是眸子中的不甘与嫉恨,溢于言表。

    大玉儿看得明白,不由佩服起哲哲,姑母不愧是厉害人物,多尔衮的心事她看的一清二楚,看来只要她再添些柴火,多尔衮的这把火就会烧得旺旺的。

    故作叹气,“原来大汗是要称帝啊,大汗可是要三喜临门了。”

    多尔衮嗯了一声,秀目紧紧盯着她,大玉儿笑着道,“称帝,娶了心爱之人为大福晋,又即将迎来嫡皇子,可不是三喜临门。”

    多尔衮神情一变,“什么嫡皇子?”

    大玉儿微微一笑,“小玉儿有孕了,御医令诊断是个阿哥,大汗因为小玉儿有孕尚浅,让宫里人不许说出去,我这还是去探望姑母,姑母无意中说漏嘴了。”

    说完之后,见多尔衮脸上神情怪异,混合着心痛难过惆怅以及怨恨等等,精彩绝伦,心中呵呵,又补上一刀。

    “大玉儿,为贝勒爷不值啊,原本这汗位,这美人,还有这个嫡子都是应该属于贝勒爷的啊。“

    大玉儿对多尔衮十分了解,当年的汗位以及被逼殉葬的大福晋,是多尔衮心里难以愈合的痛,小玉儿更是他得到又失去,如今再也得不到的执念,这几句话算是戳在心窝上。

    不想多尔衮却只是神色淡淡望着她,屏去屋中奴才,只余两人,薄唇勾了勾,笑出一抹清冷,“说吧,你与哲哲福晋有什么企图?是想激怒我,好借刀杀人,还是希望我除去小玉儿与大汗?”

    聪明人之间说话就是开心,压根不用猜来猜去,大玉儿也不藏着掖着,将哲哲的一番话和盘托出,“多尔衮,我知道你所图不仅只是汗位,还有小玉儿,否则你为何会借着大汗迎娶大福晋,策划出科尔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