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出生,算是给这满宫压抑带来些许喜气。

    景阳宫中,淑妃盖着正常厚度的被褥闲适的躺在塌上,看宋梓婧开心的逗弄孩子,苍白的脸色有所舒缓,“阿沅很喜欢孩子?”

    宋梓婧一双眼睛溺在孩子已经长开的肉嘟嘟的小脸上,无法自拔,她就是喜欢这样可可爱爱的,回道:“喜欢,阿姐,你不觉得很可爱、很招人喜欢吗?”

    “阿沅也可以自己生一个,膝下有个孩子相伴也是幸事。”

    闻言,宋梓婧抬头撞进淑妃那双含笑的眼瞳中,一股凉意顺着脊椎向上爬升。她听得出那种试探,至于是试探什么——

    “阿姐,我还小,孩子的事还早。而且,能不能有孩子都由皇上说了算不是吗?”

    宋梓婧相信淑妃能听懂她话中意思,眼看着淑妃眼里的探究散去不少,知道堵对了。

    自从真正侍寝之zj曰‘养身’的汤药,可其中真正作用不用脑子都知道。

    她还想起,没有侍寝时,对淑妃说过并未和此汤药,今日她想知道的就是皇帝是否准许自己有孩子罢了。

    淑妃拉过她的手,抚摸着那细嫩的皮肉,安慰道:“皇上宠你,早晚都会有孩子的。”

    宋梓婧心里凉了不少,状似无辜道:“可是……阿姐侍奉皇上这么多年,现在才有孩子,我怕是还有很久。”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绵里藏针,刺进淑妃的心间,气氛有些微妙。良久,宋梓婧才笑zj了吗?”

    淑妃笑zj意消失,淡淡瞥过孩子,道:“单字,恪。”

    “恪?”

    皇后落笔的劲道松了不少,细细品味这个字的含义。

    “《字林》有言——恪,恭也。”皇后最后一笔停住,宣旨上的字正是这个‘恪’字,“皇上对这个孩子倒是挺看重。”

    恭敬、谨慎,是一个皇子得做到的。

    夕芋接过宣旨,好生卷起,准备保存起来,就听皇后道:“拿去烧了。”

    “娘娘,一个名字看不出什么,不必如此在意。”夕芋温声劝慰道,毕竟皇帝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嗯。”皇后转身做到琴前,曲起手指轻轻拨动,只是心里杂念多,如何都弹得不顺手。

    夕芋见她脸色不敢多话,福礼后转身走出去将手中宣旨放在火盆里随着焰火消失殆尽。

    宫里所有人听到这个赐名zj时,都以为皇上对这个孩子有多看重。只有淑妃听到时喜怒不行于色,平平淡淡。

    恪字真正的含义,也没有那么多,只是在警告她,安守本分,不要再做出什么逾矩的惹他恼怒的事。

    宋梓婧从景阳宫出来,用手挡了一下阳光。原本温暖的阳光,不知何时变得灼人难耐。

    为什么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