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来的十分蹊跷,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回想起刚才的过程,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股违和。

    “二楼守夜的人不在。”余明刚才下去看了一眼,二楼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

    “今天是刘洋守夜,我去敲了敲门,门没开。”

    “二楼没有守夜的,三楼呢也没有打斗的声音,也就是说,这几个人其实是冲着我们来的。”阿黛觉得自己是必须的做回小人了:“刘洋是不在还是没脸见我们?石头爷呢?五楼的人呢?咱们打斗起来声音可不小,一个下来的都没有。这么不可靠,以后这种时候可多着呢。”

    余明也觉得心寒:“我看啊,这些人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实在不像是靠的住的。”

    阿黛接着说:“再考虑考虑吧,这些人上来就来四楼,目标太明确了,实在不像是随便选的。不管咱们楼里的人怎么想,看热闹也好,做了推手也好,归根结底还是不能让人信任。”

    “要我看,也不能排除一种可能,想跟你走,但又不愿意听你的,打算让你吃一次亏,或者根本就存了咱们死了他们跟着再拿一次东西的心思。你也别觉得我心理阴暗,要我看,这些人才是转了心思了。”余明之前觉得人多了不错,他也不求肝胆相照什么的,但是现在来看,这些人别说帮点小忙,不给拖后腿就不错了。

    听见阿黛和余明都这样说,李修政并没有反驳,生存和死亡的压力比他想象中的更快的摧毁了多年的情谊。

    阿黛只是住了半年,余明也是刚来不久,他们无法体会他在这里的十几年,虽然生存是第一位的,他还是想尽力维系这份多年的情谊,可惜,情谊在生存面前不堪一击。

    “我知道该怎么做。”李修政忍不住叹气,打斗没有让他感到疲惫,但心里的压力却让他感受到了累。

    李修政不想说话,阿呆和余明识相的离开了客厅,回到房间,阿黛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李修政垂着头靠在沙发上的样子。

    她心疼,忽然有些后悔,李修政是怎么想的呢?

    在阿黛面心目中,李修政是强大的,而她受到他无私的庇护,不知不觉的就把自己和李修政绑定了,他不想让他吃亏,又经历了分东西的事,她觉得楼里的人都有是不怀好意的,她希望他能远离这些人。

    但是现在看到李修政那么难过,阿黛意识到了自己错误。

    她感觉自己做的是对的事,但也仅仅是她以为,李修政在这里住了十几年,感情不是说断就断的,李修政护着阿黛,和余明一起外出,在楼里的人来看,是不是也是一种背离呢,所以在李修政几天不回来的时候,那些人轻易地被六楼的人鼓动,同意分东西。现在,四楼发生了打斗,但是没有人来帮忙。

    李修政肯定在伤心,他可能也意识到了什么,但自己和余明都觉得应该离开他们,尤其是自己,李修政两难之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她。

    想到这里,阿黛忽然坐不住了,她拉开房门,果然看到李修政还坐在那里,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她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最近真的是变化很大,而这种变化是艰难的末世带给她的,却被转嫁到了李修政身上。

    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看见他看过来的有些疑惑却仍旧平和的目光,油然的感到庆幸,这个男人,即使在这样的末世,也依旧存留着光明的东西,温柔的,坚定的,有责任感有担当的。

    “明天我们还是和他们一起走,如果他们愿意的话。”阿黛在他的目光中获得了力量:“我自我剖析剖析,我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之前的时候,我觉得楼里的人好像都对我有意见,我也和他们亲近不起来,虽然我告诉自己无所谓,但好像潜意识里还是感到不忿。”

    “所以,当他们觉得你出事了,想要分你东西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个机会,可以让你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后来你回来了,我又经常在你面前说他们不好。”

    “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好,普通人,和我一样,但我的态度应该是被他们觉察了,你护着我,保护我,而被你保护的我又不太喜欢他们,他们可能觉得即使和你走也依旧是没有保障的,所以……”

    “和你没有关系。”李修政有些诧异,但还是打断了她:“我也不是全然无私的帮助他们。”

    “而且我觉得,你可能是想多了,现在这个局面,我也有错,他们也有错,不是你让我们变得不能互相信任,是大家还不能适应和我关系的转变。”

    李修政没想到阿黛会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在他看来,这件事最大的问题是,楼里的人还认为自己是“小李”,他们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一个“领导者”。因为“小李”可以帮忙搬东西,可以为他们付出,而他们却无法轻易从“领导者”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